超越行布，拥抱圆融——在EAC中国2019级MBA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引言

在EAC中国MBA2019级毕业典礼上，EAC中国特聘导师、BeautyStreams美妆智库全球合伙人王茁老师带来了《超越行布，拥抱圆融》的主题演讲，并寄语EAC2019的毕业生：

飞翔吧，EAC中国2019级的MBA毕业生们！带着EAC，带着“法国艺术文化管理学院”，带着“德身仁道质神领情用世”，带着“法与德、国与身、艺与仁、术与道、文与质、化与神、管与领、理与情、学与用、院与世”，去超越行布，去拥抱圆融。

全文如下：

超越行布，拥抱圆融——在EAC中国2019级MBA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2021年9月25日

亲爱的EAC中国2019级MBA毕业生以及前来参加你们毕业典礼的亲朋好友们、各位老师们：

大家下午好！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2018级MBA毕业生去年在乌镇举行的毕业典礼仿佛就在昨天或上个月，但实际上已经一年多了。因为乌镇有个木心纪念馆，我去年希望毕业生们在毕业以后，能够坚持从木心修炼到木鸡，努力做到“呆若木鸡”：“纪渻子为王养斗鸡。十日而问：‘鸡已乎？‘曰：‘未也，方虚憍而恃气。’十日又问，曰：’未也，犹应向景（影）。’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十日又问，曰：’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很多同学都跟我说，在听我讲这篇出自《庄子·外篇·达生》的寓言之前，自己并不知道“呆若木鸡”这个成语竟然是褒义词，而不像通常理解的那样，是贬义词。在疫情和其它各种黑天鹅频飞的世界上，呆若木鸡的能力和素质显得格外重要，其思想与塔勒布的“反脆弱”主张是息息相通的。

除了努力做到呆若木鸡，我还希望2018级毕业生在毕业之后，争取连中“三员”——思想上的宇航员、精神上的运动员和言行上的质检员。对照一年来那么多落马的官员、那么多失语的企业家、那么多被封杀的明星艺人，您会不会觉得，至少做“言行上的质检员”这一条建议还是很受用的？

我还跟2018级的毕业生说，毕业只是另一个开始。《易经》的“既济（一切均已完成、圆满）”并不是其最后一卦，而是倒数第二卦（第63卦），“既济“之后是”未济（一切尚未完成、需要重新开始）“。”既济“的大象辞是：”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未济“的大象辞是：”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前两天，包海鹰老师请我来参加EAC中国2019级MBA毕业生的毕业典礼，并让我像往常一样讲几句话。说真的，当时我的内心虽然没有崩溃，但是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我特别想跟大家见面送上祝福，一方面觉得自己理虽未屈但词已穷，因为我在EAC讲了太多话了，已经exhausted了——感觉脑子被掏空。如果说过去我来EAC演讲颇有“乘风破浪”的感觉，那么今天来再来演讲就不得不披荆斩棘，才能找到略有新意的只言片语与大家分享。

思来想去，我挖掘了十个字送给大家：

第一个字，“德”（Virtue）, 它对应的是“法”（Law）字。二者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孟子》里的一句话来概括：“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同学们毕业以后除了继续为依法治国作贡献以外，还要努力推动“以德治国”，因为德治远比法治成本更低、更有温情、更有希望。

第二个字，“身”（Self），它对应的是“国”（State）字。大家对《大学》里从“格物致知”到“治国平天下”的八目都非常熟悉，但是是否记得《大学》说的“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这句话？是否认同这句话？希望大家毕业以后，先不急着去“治国平天下”，而是要先做好“修身齐家”的功夫，相信功夫到家了会水到渠成地受托去完成治国平天下的大任和使命。

第三个字，“仁”（Hearts），它对应的是“艺” （Arts）字。《论语》中有“游于艺”的说法，但是其前提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这十二个字对于我们艺术方向的MBA教育来说，非常有启发，应该成为我们一生的指导原则。

第四个字，“道”（Strategy），它对应的是“术”（Tactics）字。有一句流行的话：“不能用战术上的勤奋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不论是在校读书还是走向社会，“明道”永远比“优术”重要，所以长江商学院的校训是：取势、明道、优术。这不仅适用于一家商学院，而且使用任何一家企业、任何一个机构、任何一个个人。

第五个字，“质”（Essence），它对应的是“文”（Appearance）字。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也。” （《论语·雍也》）希望大家毕业以后能够持续不断地平衡好“文”与“质”之间的关系，努力成为文质彬彬、卑以自牧的谦谦君子。

第六个字，“神”（Mindfulness），它对应的是“化”（Skillfulness）字。孟子说：“所过者化，所存者神”。有人问程子“如何是所过者化”，程子曰:“汝且理会所存者神”。这里，我把“化”理解为技巧性的东西（“巧实力”），而“神”则是“正念”（“正能量”）。希望同学们走出学校后能够不被这个“五浊恶世”把一腔正念和正气完全磨损掉——归来仍是葆有赤子之心的少年。这里送一首耶律楚材的诗给大家：“从征万里走风沙，南北东西总是家。落得胸中空索索，凝然心是白莲花。”

第七个字，“领”（Leadership），它对应的是“管”(Management)字。我们在课堂上都学过“领导”和“管理”之间的区别：前者是做正确的事（do the right thing），后者是正确地做事(do things rightly)。身处动荡的VUCA时代，同学们毕业后会承担更多的领导责任，希望大家发挥好自己的领导力，奉献组织和社会，成就梦想和自我。

第八个字，“情”（Sensibility），它对应的是“理”（Sense）字。大家应该看过，至少听说过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Sense and Sensibility）》，作为人类，我们有理智和理性，但是更多地是一种情感动物，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是我们不同于AI的地方。今后大家在社会上会遇到很多事，其中有可以说“理”和用“理”的地方，但是更主要的是要谈“情”、用“情”。希望大家尽量做到full of sense and sensibility, devoid of pride and prejudice（充满理智与情感，远离傲慢与偏见）。

第九个字，“用”（Action/Application），它对应的是“学”（Learning）字。学习的目的是应用，所谓“学以致用”。“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希望大家在应用中追求并实现“知行合一”的理想境界。

第十个字，“世”（World），它对应的是“院”（School）。虽然我们读书的学校也在认真关注、积极参与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但是学校作为一座象牙塔，毕竟不等于真实的世界。“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们大家毕业后要更多地在真实世界里历练，不要内卷，不要佛系，不要躺平，不要总想着出世，不妨“以出世的态度做入世的事情”，这样既不会总想着出世，也不会入世太深，以致于活得不够洒脱。

“德身仁道质神领情用世”这十个字，对应的是“法国艺术文化管理学院”，后者是EAC的中文全称。这二十个字都很重要，缺一不可，送给大家前十个字并不意味着后十个字不重要，而是很重要，只不过在未来的日子里，前十个字可能更重要，这十组关系尤其重要，希望大家不仅关注每一个字，而且关注每一组关系，用《华严经》的话说，这每一个字都是“行布“，每一组关系都是”圆融”, 前十个字作为一个整体与后十个字作为一个整体，二者之间既是“行布”也是“圆融”。“行布不碍圆融，圆融不碍行布”。希望大家毕业后不断修行，有朝一日能进入如此智慧、如此美妙的境界。

在修行的过程中，希望大家记住以下三句话：

Ego is the enemy. 意必固我是大敌。

Adversity is the way. 逆境之中蕴转机。

Calmness is the key. 处变不惊赖砥砺。

除了上述十个字和三句话，我还想送给大家一首诗，这是一首中文古诗，我把它翻译英文：

Although its coming is traditionally sorrowful to see

Autumn is superior to spring, at least to me

A crane surpasses the clouds in the sky

Inspiring me to fly – fly equally high

唐代诗人刘禹锡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